What I saw: 什麼是鄉愿？ 從來沒在乎過宜蘭的選舉，畢竟身為成年公民之後，就不層擁有在地的投票資格。高中老友甲與候選人的關係特別深厚，傳來競選總部──既然有總，那就該有分才是？但是，明明就只是個選個鎮民代表而已，難道還能成立分部？有時想想，現代人對於文字的理解是相當有趣的，連個量詞都沒能搞懂──成立的訊息，啥也不說，其實就是逼著我要跟他一起去「鄉愿」。那天還好是國定假日連假，心想也是可以順道回家一趟，也就答應他跟著一起前去。 他開車來接我，車上閒聊此事。他還是訝異我會去這麼一趟，稍微帶著火氣地回他，還不是你自己也不想去？抓我跟抓壯丁一樣，逼我跟著你去。甲與候選人也幾年沒見過面了，談起選舉的經費開銷的話題。聽聞宜蘭這麼個小地方，乾乾淨淨不買票地選個縣議員，也要花個大好幾百萬。鎮民代表規模小了不少，但是，我猜想幾十萬元是根本不夠用的吧？想想候選人之前的行事作風，怎麼會能拿出這筆錢來瞎搞呢？我倆當然也深知他的習性與作派，也無法理解那背後的邏輯。 到了現場之後沒多久，見到猶如電影《讓子彈飛》中鵝城一霸黃四郎般地頭蛇記者同學乙，帶著新女友一道而來。不愧是地頭蛇，連這種鄉愿到極致的活動都不忘多帶個人頭來充場面。接著我們一起等待現場活動的開場，聽聽他們依序講廢話。來了前鎮長和縣議員，他們依依致詞；果不其然，政治人物上台就是吹噓自己的過往，如何造福地方，又怎麼照顧鄉梓等等，說得都像是在地多年行善的耆宿──讓人感動到快哭了（當然並不是）。老實說，宜蘭縣縣長我勉強還知道是誰，其他的一概不知。甚至不靠Google，也不知道羅東鎮長是何許人也。雖然我一個也不認識，但是自我吹噓的能力那可真是積年累月下來的功夫，說得臉不紅氣不喘。讓我感動到，連手都不想拍一下。 現場還來了有好幾十人，都不知去哪動員來的？不少長輩還都認真聽講（我猜啦），讓我想起小時候在附近廟口看布袋戲或歌仔戲的老人家們，一臉茫然地望著舞台。都不知道講了多久，終於連候選人都說完了；我這才發現，原來不用等選上就要具備張口就來的本事，是選前就得有這種噴水的技能。終於現場體會到甚麼是誇誇其談，可惜不是口蜜腹劍似地口若懸河能夠說服他人。我不知道選票是不是真金白銀堆疊出來的？但是，你說在這個小地方，我還是相信人們還是擁有那種過去的鄉愿。 好不容易在所有人都講完之後，現場還有炒米粉與餐點等等要供應給與會者。我不知多少年沒見過這場面了？上次見到可能還是國高中時路過選舉場子，才瞅道到的景象。畢竟是鄉下地方，不是發放便當了。候選人過來打招呼，要我等幾人留下來吃吃點心。我仨也不能免俗鄉愿地祝他高票當選，而我有個正當理由，等等就要搭車回台北了。 後記： 之後在投票日之前，還有「掃街拜票」的活動，老友甲還是傳來訊息通知我。還好他也是深知我的，補上一句，你不用來了，我應該會去──再叫我去，是真會飆出髒話的──後來，他果然跟著去掃街，走了個半天時間；心想，那麼個小破地方（南方澳）都要走幾個小時，萬一選個縣議員，哪還了得？。回來之後無法免俗地抱怨幾句，直言選舉真累、真無聊。 開票當晚，還刻意上了中選會網站查詢結果。其實不用查，也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況，只是要看看實際的差距而已。沒想到一個小破南方澳沒有幾個里，選個鎮民代表的票數還不低。張愛玲寫過，出名要趁早；其實，我想地方選舉也是，年紀一大把了再出來整這齣，純然是竹籃打水的行為。當然，錢多到沒地方花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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